前言
近日,“娃哈哈”商标转让与宗馥莉接手娃哈哈食品公司引发关注。在宗馥莉接班娃哈哈的一年里,从辞职风波到管理架构改革,从战略调整到商标转让,她始终处在舆论的中心。娃哈哈如此庞大“饮料帝国”的传承与古代王朝的皇位继承很像,需要早期规划与渐进交权、权力的合法性构建、平衡革新与传统。在历史映射下,娃哈哈带来了哪些传承启示?
宗馥莉再出大动作!
2025年1月21日,杭州娃哈哈集团有限公司申请对387件“娃哈哈”系列商标从集团公司转让至食品公司,目前“申请收文”环节已结束。2月10日,杭州娃哈哈食品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变更为宗馥莉,这位充满争议的女二代进一步掌控核心子公司。
真可谓“虎父无犬女”。2024年2月25日,宗庆后逝世,宗馥莉正式接任娃哈哈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。这一年来,宗馥莉经历了辞职风波与权力巩固,带领娃哈哈进行了战略调整并实现了业绩回升,如今又完成了商标转让与合规化治理。
其实,家族企业交接班与古代王朝的传承非常类似,在过程中如果遇到内外部环境的交困,则会凶险异常。现在不能说宗馥莉已经完全成功的接班,毕竟企业都处在努力的永续经营中。但纵观宗馥莉接班娃哈哈的过程,其间的权力交接、改革阻力、新旧理念冲突及最终稳定局面的策略,均能在历史中找到映射。
宗馥莉接班娃哈哈是一个非常典型和完整的案例,可以结合具体历史事件进行对应分析,这对中国家族企业的传承有很大的启示。
权力交接与合法性重塑
家族企业在创始人去世后,都会出现权力真空,权力的交接并不是法人变更那么简单,其难点在于旧利益格局的打破和新利益格局的重塑。古代王朝在皇位继承的过程中,往往斗争最激烈、局面最复杂,权力交接如果不能平稳过渡甚至会导致王朝的倾覆,其实现代家族企业同样如此。
我们来看一下汉武帝托孤霍光的例子。汉武帝晚年为幼子刘弗陵(汉昭帝)选定霍光为辅政大臣,通过“顾命制度”确保权力平稳过渡。霍光虽非刘氏宗亲,但凭借汉武帝的权威背书和制度设计,逐步巩固权力。
类似地,宗庆后通过“双轨培养机制”——让宗馥莉独立经营宏胜集团,同时在娃哈哈内部逐步掌权,为其接班铺路。宏胜集团如同霍光的“练兵场”,宗馥莉在此积累的产业链管理经验,在全国布局20个生产基地,为其后续改革娃哈哈的分销体系,如智能冰柜招标、终端铺货突击战,打下基础。二者均体现“先历练后掌权”的传承智慧。
当然,接班人做到真正的掌权,关键在于能否通过“打胜仗”树立起威信,打胜仗既包括攻城略地,也包括政绩。历史上,唐太宗李世民通过“玄武门之变”武力夺权后,就需要以政绩重塑权力合法性。
宗馥莉在经历辞职风波后“王者归来”,2024年娃哈哈营收达到700亿元,较2023年增长40%,接近2013年巅峰时期的783亿元。宗馥莉还以“长期主义”宣示战略定力,通过优化经销商考核制度、强化终端陈列等措施,推动市场占有率回升。这正如唐太宗以“贞观之治”证明其执政能力。
此外,宗馥莉强调“与员工同行”而非“家文化”依赖。2024年,娃哈哈一线员工薪资总额达24亿元,同比增加4亿元,生产端和营销端工资分别增长23%和31%。宗馥莉还推出公租房政策,为优秀员工提供住房奖励,提升员工归属感。此举被视为“留住人才”战略的一部分,尤其在制造业用工荒背景下具有现实意义。这在某种程度上类似李世民通过科举制扩大统治基础,打破门阀垄断。
宗庆后的“家文化”与宗馥莉的“制度文化”形成鲜明对比。前者注重员工福利与稳定性,后者更追求效率和市场化竞争。这种冲突折射出中国家族企业代际交接的普遍难题。而从这一年来娃哈哈在权力过渡中业绩重回巅峰,证明宗馥莉干得不错。
利益再分配与绩效改革
企业在发展到一定阶段后,都会出现“大企业病”,当面临外部市场环境剧烈变化时应对缓慢。二代接班后,往往要进行利益再分配,操刀改革,让家族企业保持长久竞争力。
历史上,雍正帝整顿吏治是个典型的例子。雍正继位后推行“火耗归公”“摊丁入亩”等改革,打破既得利益集团(如八旗贵族)的惰性,重塑官僚体系。宗馥莉面临的挑战与之类似:娃哈哈的“家文化”下,全员持股和干股分红导致老员工“躺平”、新员工动力不足。
宗馥莉将分红机制从“资历导向”改为“绩效导向”,并推动渠道革命,应对零食折扣业态冲击,正如雍正以“绩效考评”取代“世袭特权”。此外,雍正设立军机处以简化决策流程,宗馥莉推动组织架构扁平化,减少管理层级和进行数字化转型,均是对旧有体系的“创造性破坏”。
再比如王安石变法与司马光复旧,革新派与守旧派会发生理念冲突,现代家族企业中往往会遇到同样的情况,这也是二代接班后面临的重大挑战。
王安石变法强调“开源”(如青苗法)以图强,司马光则主张“节流”维护传统。宗馥莉与宗庆后的管理理念差异亦在于此:宗庆后依靠“人治”和联销体,也就是经销商保证金制度,宗馥莉则引入现代企业制度,比如以财务管理为中心的考核体系,试图通过上市实现治理规范化。这一冲突在2024年7月的宗馥莉“辞职风波”中达到高潮,股东质疑其改革合理性,后经协商达成妥协,这类似变法中“新旧党争”的阶段性调和。
历史上,明朝张居正改革进行了代际差异下的“中兴”尝试。张居正以“考成法”整顿官僚效率,推动“一条鞭法”简化税制。宗馥莉的改革同样聚焦“效率”:引入精益管理、推动渠道数字化,进行智能冰柜招标,并尝试进军大健康产业,建设功能食品馆,试图扭转娃哈哈过于依赖AD钙奶、营养快线这些传统产品的局面。2024年娃哈哈业绩的增长,就主要得益于渠道创新和产品结构调整。
此外,宗馥莉也在进行品牌年轻化与业务多元化尝试,推动品牌跨界联名、打入电竞圈等年轻化策略,并尝试拓展医疗器械、口罩等非核心业务。尽管此前童装、美妆等多元化尝试未达预期,但新管理层对市场趋势的敏锐度在增强。若改革能持续提升效率、巩固核心业务并拓展新增长点(如健康消费赛道),娃哈哈有望实现二次腾飞。宗馥莉的国际视野和年轻化战略或为品牌注入新活力。
宗馥莉的改革体现了二代企业家在传承与创新中的艰难平衡:短期内通过绩效驱动和战略调整实现业绩回升,但内部治理矛盾、文化冲突和法律风险仍需妥善化解。其成败不仅关乎娃哈哈的未来,也为中国家族企业代际交接提供了重要参考范式。
宗馥莉的接班历程,本质上是家族企业传承中“守成”与“开创”的动态平衡,其挑战不亚于古代王朝的权力更迭。历史案例提醒我们,成功的传承既需制度设计(如霍光辅政),也依赖领导者的政治智慧(如雍正铁腕),更离不开时代机遇的把握(如张居正改革)。娃哈哈能否续写“饮料帝国”的辉煌,或将取决于宗馥莉如何在这场“现代王朝剧”中融合历史智慧与商业创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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